第二十章：英雄救美
第二十章：“英雄救美”
粉丝见面会安排在周末下午，地点是市中心一家网红书店的二楼活动区。 我和苏媚提前两小时到场做妆造。阿Ken跟妆造团队沟通细节时，我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件版型挺括的黑色衬衫，袖子卷到手肘，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——比平时训练时的运动装多了几分正式，但依旧掩不住那股子蓄势待发的力量感。 “今天互动环节多，服装要方便活动，但又不能太随意。”阿Ken指着衣架上挂着的两套衣服，“苏媚，你穿这套米色针织衫配格纹短裙，走清纯学院风。林芷楠，你穿黑色高领毛衣和卡其色阔腿裤，走温柔学姐风。颜色和风格要有反差，但整体要和谐。” 苏媚拎起那条格纹短裙，眉头微皱：“Ken哥，这裙子……会不会太短了？” 裙摆长度确实有些危险，刚刚盖过大腿中部。 “见面会主要面向核心男粉，视觉冲击要够。”阿Ken语气平静，“而且有安全裤，不用担心。重点是——”他看向苏媚，“你要演出那种‘不自知的诱惑感’，就是明明穿得清纯，但动作间偶尔会露出绝对领域，让粉丝觉得‘啊她不是故意的，但好撩’。” 苏媚抿了抿唇，没再说什么。我知道她有点抗拒，但这是工作。 化妆师给我们上妆时，阿Ken拿着流程表最后确认：“开场双人合唱，然后问答环节，接着是粉丝互动——握手、拥抱、还有喂食游戏。喂食环节只选三位粉丝上台，已经提前筛选过，都是女性老粉，相对安全。最后大合影结束。” 他顿了顿，看向我们：“握手拥抱时保持微笑，身体可以稍侧，避免正面完全贴合。喂食环节，粉丝递过来的食物你们要互相喂给对方，增加CP感。记住，所有互动都要控制在三秒内，我会在旁边盯着。” 他的安排细致周到，但我心里那根弦还是绷紧了。面对镜头和面对真人，终究是不同的。 --- 下午两点，书店二楼已经挤满了人。 粗略看去至少有两百人，男女比例大概七比三。大多数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，举着“楠媚永远甜”的手幅，脸上写满兴奋。也有几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性，站在后排，眼神有些过于热切。 我和苏媚在后台深吸一口气，互相整理了一下衣领。 “别怕。”我握住她的手，发现她手心全是汗。 “jiejie，我腿抖……”她小声说。 “正常，我也抖。”我实话实说，“上了台就好了。” 音乐响起，我们手牵手走上临时搭建的小舞台。聚光灯打下来的瞬间，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和欢呼。 “啊啊啊媚媚！看这里！” “楠姐好帅！” “亲一个！亲一个！” 我们按照排练过的流程，先唱了那首CP主题曲——一首甜腻的小情歌，歌词暧昧得我每次唱都起鸡皮疙瘩，但台下粉丝很买账，全程跟唱，气氛热烈。 问答环节还算顺利。粉丝问的问题大多在预料之中：“两位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感觉？”“私下谁会照顾谁多一点？”“未来考虑一起买房吗？”我们按照阿Ken准备好的答案模板回答，偶尔穿插一点即兴小互动，比如苏媚说到“jiejie其实很温柔”时，我会故意挑眉，她就会笑着躲到我身后——这些小动作引来阵阵尖叫。 真正的考验是粉丝互动环节。 握手环节，粉丝排成长队依次上台。第一个是个戴眼镜的女生，激动得语无伦次，握手时手抖得厉害。我微笑着轻轻握了握她的手：“谢谢支持。”她差点晕过去。 接着是几个男粉。有人握手时用力过猛，有人手指不老实想摩挲我的手背，都被我迅速抽回手化解。苏媚那边情况更复杂——有个矮胖的男人握着她的手不肯放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短裙下摆，嘴里嘟囔着“媚媚你好香”。苏媚脸色发白，用力抽了两次才抽出来。 阿Ken站在舞台侧方，眼神一直跟着我们。每当有粉丝行为稍有过界，他就会上前半步，做出准备介入的姿态。那个矮胖男被工作人员请下台时，还回头狠狠瞪了阿Ken一眼。 拥抱环节更挑战神经。 上台的粉丝有男有女。女性粉丝拥抱时大多很礼貌，轻轻一抱就松开。男性粉丝则五花八门：有人趁机把脸往苏媚颈窝蹭，有人手往下滑想摸她的腰，还有个高个子男生拥抱时故意把她整个人提起来，裙摆因此上缩，露出大半截大腿。 我在旁边看着，拳头不自觉握紧。苏媚每次被过分对待后，都会下意识看我一眼，眼神里有惊慌和求助。我只能用眼神安抚她，同时加快流程——拥抱时间从三秒缩短到两秒，甚至一秒。 阿Ken的眉头越皱越紧。他几次想叫停，但看着台下那么多期待的眼神，又忍住了。 终于到了喂食环节。 上台的是三位女性老粉，看起来都很友善。我们按照流程，接过粉丝递来的小蛋糕，然后转身喂给对方。这个环节的设计本意是发糖，但实际cao作起来有些尴尬——苏媚喂我时，手指不小心沾到了奶油，我低头去舔，台下又是一阵尖叫。 就在这时，意外发生了。 那个矮胖男不知何时又挤到了舞台最前方。在苏媚转身准备把蛋糕递给我时，他突然从人群中伸出手，手里拿着一小瓶透明的液体，猛地泼向苏媚的大腿！ “啊——！”苏媚惊叫一声，下意识后退。 液体泼在她裸露的大腿上，迅速蔓延开，在灯光下泛着可疑的光泽。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刺鼻的、类似石楠花的味道。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。 台下粉丝还没反应过来，台上工作人员也愣住了。苏媚站在原地，看着腿上黏腻的液体，脸色惨白，身体开始发抖。 下一秒，一道黑影如同猎豹般从舞台侧方窜出！ 是阿Ken。 他几乎是在矮胖男泼出液体的瞬间就动了。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苏媚面前，没有去看她腿上的液体，而是猛地转身，一手抓住正准备往人群里钻的矮胖男的衣领，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！ “放开我！你谁啊！”矮胖男挣扎着，双腿在空中乱蹬。 阿Ken没理他，单手把他按在地上，膝盖抵住他的背，另一只手已经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：“保安！舞台前方！立刻！”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，动作却快如闪电。从冲出来到制服对方，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。 台下这才反应过来，一片哗然。有人尖叫，有人举起手机拍摄，有人冲上台围观，工作人员赶紧维持秩序。 我冲到苏媚身边，脱下自己的毛衣外套想帮她擦腿上的液体。但手刚伸出去，就被阿Ken喝止：“别碰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，可能有腐蚀性！” 他的手依旧按着那个还在挣扎的矮胖男，眼睛却看向我，眼神锐利：“林芷楠，带苏媚去后台，立刻清洗！叫工作人员拿矿泉水来冲！” 我如梦初醒，赶紧搂住苏媚的肩：“走，先去后面！” 苏媚腿软得走不动路，几乎是被我半拖半抱着往后台挪。她的身体抖得厉害，眼泪终于掉下来：“jiejie……那是什么……好恶心……” “没事了，没事了……”我一边安抚她，一边回头看了一眼。 阿Ken还按着那个男人，保安已经赶到，正把人往外拖。矮胖男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：“装什么纯！穿那么短不就是给人看的！我泼点’精华’怎么了！那可是我存了好久——” 话没说完，阿Ken的手猛地收紧，矮胖男的骂声变成了一声痛苦的闷哼。 “嘴巴放干净点。”阿Ken的声音不高，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，“再废话，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的‘怎么了’。” 他说这话时，侧脸线条绷得死紧，脖颈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。那是我第一次在这位总是冷静专业的教练脸上，看到如此明显的怒意。 保安把人拖走了。但sao动并没有平息。粉丝们还在往前挤，想看清发生了什么，更多人试图爬上舞台围观。工作人员根本拦不了，现场眼看就要失控。 阿Ken站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灰。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，又看向我们——我们两人瑟瑟发抖被众人围观，苏媚完全吓到了，双脚发软瘫在地上，靠在我怀里，我正试图用纸巾擦拭她腿上的液体，但越擦越黏，那块皮肤已经微微发红。 围观的群众不单单只在吃瓜，还指指点点讨论上了。 阿Ken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 然后，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。 他双手拨开围观群众，大步走到我们面前，一句话没说，弯腰，一手托住我的腿弯，一手托住苏媚的腿弯，像举杠铃一样，猛地将我们两人同时扛了起来——不是公主抱，而是直接让我们坐在了他的左右肩膀上！ “啊！”我和苏媚同时惊呼。 世界瞬间颠倒。我下意识抓住阿Ken的头发，苏媚则死死抱住他的脖子。我们俩像两个巨大的娃娃，一左一右骑在他的肩头。 阿Ken站直身体。他一米九几的身高，加上我们坐在肩头的高度，瞬间成为全场最高点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，连sao动都安静了一瞬。 “各位，我是教练阿Ken。”阿Ken开口，浑厚的声音传遍全场，“突发事件，见面会暂时中止。请大家配合工作人员有序离场。今天到场的朋友，后续我们会补发纪念品和签名照。” 他的语气平稳有力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。说完，他直接扛着我们，大步流星往后台走。 我坐在他左肩，能清晰感受到他肩部肌rou的坚硬和稳定。他的手臂环着我的大腿，手掌扣在我腿侧，力道很大，但不会弄疼我。苏媚坐在他右肩，整个人还处于惊吓状态，脸埋在他颈窝，身体微微颤抖。 台下安静了几秒，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声浪——但这次不是sao动，而是惊叹和兴奋。 “我靠！Ken哥牛逼！” “这是什么神仙力气！一手一个！” “吕布和二乔！活久见！” “拍照拍照！快拍啊！” 闪光灯噼里啪啦亮成一片。阿Ken却像没听见，扛着我们稳稳穿过舞台，走下台阶，走进后台帘幕。全程他的脚步没有一丝慌乱，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重。 后台一片混乱。工作人员围上来，化妆师拿着湿毛巾想帮苏媚擦腿，白煜也赶到了，脸色很难看。 阿Ken把我们放在沙发上，动作小心轻柔。他先检查苏媚的腿——那块皮肤微微发红了，但没有起泡，应该不是什么腐蚀性液体。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矿泉水，拧开，直接倒在她腿上冲洗。 “疼吗？”他问，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。 苏媚摇头，眼泪还在掉：“不疼……就是黏……” “可能是些污糟邋遢的不明液体，冲冲水了就好。”阿Ken又冲了一会儿，用毛巾轻轻擦干，“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。” 他这才转向我：“你呢？有没有溅到？” 我摇头，目光却落在他脸上。他的额角有细密的汗珠，衬衫领口被苏媚刚才抓得有些皱，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——只是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消的戾气。 “Ken哥，谢谢你。”我真心实意地说。 他没接话，只是点点头，然后看向白煜：“白总，报警了吗？” “报了，人在保安室扣着。”白煜的脸色依旧铁青，“查了，是个惯犯，在其他女网红的见面会也闹过事，有特殊癖好。这次混进来是因为用了假身份证。” 阿Ken的拳头握紧了，又松开：“现场粉丝的视频……” “已经在处理了。”白煜揉了揉太阳xue，“运营团队会引导舆论，把重点放在‘英雄救美’上。刚才那一幕……拍得很清楚。” 他说这话时，目光复杂地看了阿Ken一眼。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——刚才阿Ken扛着我们的那一幕，已经被台下上百个手机拍下来了。以现在网络的传播速度，恐怕用不了一个小时，就会上热搜。 果然，半小时后，当我们陪苏媚在医院做检查时，手机已经炸了。 微博、抖音、B站……到处都是楠媚见面会意外、保镖教练英雄救美、吕布和二乔现实版的话题。视频从各个角度拍摄，阿Ken冲出来制服猥琐男、扛起我们大步离开的画面被剪成了各种版本，慢放、配乐、加特效。 最火的一个视频，标题是【当你的CP遇到危险时，有一个一米九的肌rou教练是什么体验】，播放量已经破了一百万。评论里一片尖叫： 【这教练是谁！三秒我要他全部资料！】 【一手一个！还是两个成年女性！这臂力是真实存在的吗？】 【扛起来就走，男友力max！我宣布从此小说男主有脸了！】 【只有我注意到他制服坏人时那个眼神吗？杀气腾腾！帅炸了！】 【吕布和二乔这个比喻绝了！教练是吕布，楠姐和媚媚是大小乔】 【求教练出道！这颜值这身材这身手，不比某些小鲜rou强？】 阿Ken的手机一直在响。他看了几条信息，眉头又皱起来，干脆关了静音。 苏媚的检查结果出来了，只是一些恶臭的过期男性jingye，皮肤有点轻微过敏，涂点药膏就好。她情绪稳定了许多，但还紧紧抓着我的手。 “jiejie，Ken哥刚才……好帅。”她小声说，脸颊有点红，“他冲过来的时候，我差点以为在看电影。” 我捏了捏她的手，没说话。心里却不得不承认，刚才那一幕，确实……冲击力太强了。 白煜赶到了医院。他先问了苏媚的情况，然后拍了拍阿Ken的肩膀：“今天多亏你了。不过……你可能要有心理准备了。” 阿Ken抬头看他。 “刚才那视频，火得出乎意料。”白煜拿出手机给他看后台数据，“已经有三家经纪公司联系我，想签你。还有几个综艺发来邀请，想让你去当飞行嘉宾——有健身类的，有恋爱观察类的，甚至有个户外竞技类想让你当常驻。” 阿Ken的表情没什么变化：“我拒绝。我只是个教练。” “现在不是了。”白煜笑了笑，那笑容里有种商人看到宝藏的光，“阿Ken，你知道你现在的人气值是多少吗？一夜之间，微博粉丝从三百涨到了三十万，还在涨。‘吕布扛二乔’已经成了新梗。这是机会——对你，对公司，对林芷楠和苏媚，都是。” 阿Ken沉默了几秒，看向我们：“你们觉得呢？” 我和苏媚对视一眼。苏媚先开口，声音还带着点鼻音：“Ken哥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呀。不过……如果你要出道，能不能……偶尔还来训练我们？” 我补充：“白总说得对，这是机会。如果你能以‘楠媚团队特别教练’的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，对我们也是加持。” 阿Ken看着我们，又看看白煜，最终叹了口气：“我只接和训练相关的工作。其他综艺、代言，一概不碰。” “可以。”白煜立刻答应，“先从几个健身类访谈开始，巩固‘专业教练’形象。至于和楠媚的互动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下次直播，你可以以‘特别安全官’的身份出镜，演示一些防身技巧。既符合你的人设，又能增加话题度。” 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。 离开医院时，天已经黑了。阿Ken开车送我们回公寓。路上很安静，苏媚靠在我肩上睡着了，手里还攥着那管药膏。 等红灯时，阿Ken忽然开口：“今天吓到了吧？” “嗯。”我诚实点头，“没想到会这么疯狂。” “以后会更多。”他看着前方，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有些疲惫，“人红了，什么牛鬼蛇神都会找上来。你们要学的，不止是镜头前的表演，还有怎么保护自己。” 我看着他握方向盘的手——骨节分明，手背上有刚才制服那人时留下的轻微擦伤。 “Ken哥，”我问，“你今天……生气了吗？” 他沉默了一会儿。 “嗯。”他说，“很生气。” 绿灯亮了，车子重新启动。他没再说话，但那个“很生气”的答案，已经说明了很多。 送我们到楼下时，阿Ken没有下车。他摇下车窗，看着我们：“早点休息。明天训练暂停一天，你们调整状态。后天老时间。” “Ken哥再见。”苏媚小声说。 他点点头，车子缓缓驶离。 我们上楼，开门，回到熟悉的公寓。苏媚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，长舒一口气：“终于回家了……” 我坐到她身边，查看她腿上的红痕：“还痒吗？” “好多了。”她翻身抱住我的腰，脸埋在我肚子上，“jiejie，今天好累……但Ken哥好帅……” 我抚摸她的头发：“心动了？” “才没有！”她立刻否认，但声音闷闷的，“就是……觉得很有安全感。而且他今天看那个变态的眼神……好可怕，但也好帅。” 我没接话，心里却想起阿Ken那句“很生气”。 他在生气什么？气粉丝的行为？气我们被欺负？还是气自己没能提前预防？ 也许都有。 手机又震了一下，是白煜发来的消息：【视频热度还在攀升。已经有三家品牌想找阿Ken代言运动产品。下周的直播脚本要调整，加入阿Ken的环节。具体明天开会讨论。】 我把手机给苏媚看。她看完，眨眨眼：“jiejie，我们要和Ken哥一起直播了哎。” “嗯。” “那……会不会有互动啊？比如……他教我们防身术，会不会有肢体接触？”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，带着熟悉的好奇和跃跃欲试。 我捏她的脸：“刚被吓过，又开始了？” “这次不一样嘛！”她笑嘻嘻地躲开，“是工作！正经的肢体接触！” 我看着她恢复活力的样子，心里松了口气。今天的惊吓似乎没有留下太深的阴影，这狐狸精的恢复能力，比我想象的强。 至于和阿Ken一起直播……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，心里那根弦依旧绷着。 今天的意外像一记警钟。这个圈子，比我们想象得更复杂，也更危险。 但至少，我们不是孤军奋战。 有彼此，有团队，还有那个会在危急关头一手一个把我们扛起来的“吕布”。 路还长，但也许，我们可以走得更稳一些。